沈周 寫生冊之貓 臺北故宮博物院藏

曾經(jīng)的沈周有一只跟隨他多年的貓兒。烏圓或許是他的名字，又或許只是用來形容它烏肥圓的外貌。

君不見，
有貓無鼠初不知，失貓招鼠知貓福。
憶昔烏圓狀雖小，爪牙棱棱威比屋。
堆床圖籍任縱橫，所貯肴核無不足。
（《失貓行》節(jié)選一）

貓兒雖小，卻憑借鋒利威猛的爪牙橫行屋內(nèi)。沈周待它也不薄，堆滿書籍圖卷的床鋪任它縱橫跳躍，美味佳肴供應(yīng)不絕。

然而或許仍嫌待遇與工作負(fù)荷不匹配，烏圓還是不告而別了，沈周找遍了屋里的每個角落，大聲呼喊著它的名字，卻始終沒有等來回應(yīng)。

勞多飼缺忽他走，渾舍驚呼叵能復(fù)。
公然黠輩無忌憚，嚙案翻盆恣相逐。
擁衾夜半憎嘐聲，令我不眠百感續(xù)。
（《失貓行》節(jié)選二）

自此之后，壓抑已久的鼠輩們傾巢而出，肆無忌憚地嚙案翻盆，追逐游戲。夜晚，吵得沈周躲在被子里也無法睡著。

伍胥刔目吳終泯，九齡見廢唐中覆。
古來世事無不然，欹枕西風(fēng)落高木。
（《失貓行》節(jié)選三）

就像伍子胥之于吳國，張九齡之于唐朝，也許這就是歷史的循環(huán)吧。輾轉(zhuǎn)反側(cè)的沈周倚著枕頭聽著窗外風(fēng)吹落葉，就差要吟出杜甫的“無邊落木蕭蕭下，不僅長江滾滾來”。